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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有再多,也不能丟給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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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有再多,也不能丟給他

第二天早上醒來,洛聽潺看著出現在枕頭邊的小骷髏人,還奇怪了一陣,他記得睡前是放在置物架上的。

記錯了

*

過了兩天,肖二拉了個小聚餐,都是圈子裏玩的比較好的,叫洛聽潺帶上濯月一起來。

洛聽潺沒拒絕,他既然有和濯月長久走下去的打算,濯月早晚就得走進他的圈子,他要是不在,有什麽事,這些人也能搭把手。

這次小聚,也有慶祝他脫單,將濯月介紹給他們的意思。

聚會在下午,洛聽潺和濯月是提前10分鐘到的。

見洛聽潺來了,幾個笑著打了招呼,打量的視線或多或少流連在濯月身上。沒什麽惡意,純粹就是好奇。

小圈子裏的幾個都是單身狗,或是沒開竅,或是像肖二這樣奮戰還沒成功,或是對感情這事不感興趣的。

所以洛聽潺作為年紀最小,性子卻最穩重周全的一個,在短短幾天的時間就迅速確定關系並陷入熱戀,對象還是個男人。盡管肖二將那個男人吹得天花亂墜,他們還是覺得不真實。

洛聽潺從小就是別人家的孩子,雖然幾個人算玩的比較好的,但其實私下很少參加他們的聚會。平時早睡早起,不抽煙不喝酒,閑暇時間看看書養養花偶爾出去采采風寫寫生拍個風景照啥的,過得別提多素淡了。

這個圈子能拉起來,更多的是肖二在其中做潤滑。或許洛聽潺自己不覺得,但在他們的眼裏,他本身就是一朵不可攀折的高嶺之花。

圈子裏,不是沒人對他動過心思,但大多數都敗在這份幹凈澄澈上。有那麽幾個鼓起勇氣的,也叫洛聽潺客客氣氣拒絕了,既不會使人難堪,也不會給你留下還有希望的念想。死纏爛打也不管用,他會展現出少有的強硬。洛家小少爺溫和知禮,但從來不是什麽可以隨意揉捏的人。

所以乍然一聽,他們都很好奇這勾走洛家小少爺動心的是個什麽樣的神仙人物,多多少少還存了那麽點不太服氣的意思。

這一看,幾人眼裏不約而同的浮現出驚艷。以他們匱乏的詞匯,形容不出來這是什麽樣的一種美,但知道,如果是這樣的一個人,那麽洛小少爺動心思似乎也很正常。

其中尤以柳聽感觸最深,楊家是開娛樂公司的,他母親又是大明星,從小浸淫在這個圈子裏,什麽樣的美人沒見過如今方知曉什麽才真叫人間姝色,傾絕無雙。

雖然神色淡淡的,但他們都看得明白,那眼神是一刻也沒離開過身邊的少年,兩人舉手投足間有一股旁人插不進去的氛圍。叫他們一看,甚至興起了談場戀愛的沖動。

幾個人對視一眼,都熄了那份試探的心。真心為自家兄弟高興起來。

洛聽潺沒在意他們的眉眼官司,肖二拉來的人,不說關系好到能穿一條褲子,起碼都是有分寸的,不會鬧出什麽難堪來,也不會到處去胡咧咧。

坐下後,幾個人起哄:“大蟬,不介紹介紹”

一邊還朝洛聽潺暧昧地擠擠眼,吹口哨、吆喝的什麽都有。

洛聽潺沒急著回應,而是看著一個空座位問:“還有人沒到嗎?”

這話一出,突然就安靜下來,幾個人面面相覷,都沒有說話。

洛聽潺看了一圈,幾個熟面孔都齊了,但專門空出一個位置……他看向肖二,用目光問他。

肖二臉色有些不太好,但顧忌著什麽沒發作,喝一口啤酒,指指旁邊面若好女姿容秾艷的少年:“你問他。”

柳聽訕笑:“是我的錯,楊叔叔和前面妻子的兒子從國外回來,對國內不熟悉,讓我帶他幾天。今天出門被他看見了,知道我要出來聚會,死活要跟過來,我沒轍……不過他和我保證過絕不惹事!”

這是肖二私下拉的聚會,來的都是關系好的人,柳聽帶這麽個生人來,還是先斬後奏,算什麽?也不怪肖二生氣。

但肖二也明白柳聽的難處,他是因為母親嫁給楊程輝帶進來的兒子,連姓都是外姓,本身就很尷尬,是不太好拒絕這類要求的。

當初認識也是因為這家夥轉到他們學校,肖二是校籃球隊隊長,見他雖然長得弱不禁風似的,但打一手好籃球,起了惜才之心,把人招進了隊裏。

一來二去的就熟了,才知道他就是那個圈子裏傳的小拖油瓶,看他人還不錯,就拉進了小圈子裏,也是變相地護著他。

說到底也不是什麽大事,旁邊又都是玩的好的兄弟,不好發作讓他尷尬,但心裏多少是有些不舒服的。

洛聽潺腦子一轉,就明白了。

“我當是什麽事?來者是客,哪有不歡迎的道理。就當給濯月作伴了,也不叫他插入一個新圈子尷尬。”他笑著拍拍肖二的肩膀,又遞給柳聽一個安撫的眼神,“那他人呢?不是說和你一起來的嗎?”

柳聽松了口氣,感激地朝洛聽潺笑笑:“他剛去衛生間了,好幾分鐘了,應該快出來了。”

又起身和肖二賠了個不是,一口酒下肚,就勾肩搭背和好如初了。

其他幾個人看見笑著錘一把柳聽的肩膀:“你小子這回知道大蟬的好了吧?下次可不能這麽沒分寸。”

這件事就算揭過去了。

“那是,我洛哥和肖哥一向對我最好!”柳聽也笑,又招呼,“哥幾個先吃,不用管他,偏叫他這時候去衛生間。”

洛聽潺自然不是真在乎這麽一個突然冒出來的朋友的哥哥,只是禮貌罷了。

現在聽柳聽自個兒發話了,便也從善如流地應了。

氣氛重新熱鬧起來,這下大家的註意力又集中在了洛聽潺和濯月身上,洛聽潺大大方方介紹給他們:“該知道的你們都聽肖二說了吧,我就不多說了,這是濯月。”

有人不依:“聽肖哥說能和聽你親口說比嗎?大蟬可不得給嫂子一個名分”

洛聽潺笑著牽起濯月的手,舉起:“行,我鄭重介紹一遍,這是濯月,我男朋友。”

濯月就真像一個小媳婦似的,乖巧朝他們打招呼:“你們好,我是濯月,蟬蟬的男朋友,以後請多關照。”

一旁的肖二瞧見,頗有點受寵若驚,這可和那天宴會上對他的態度好太多了。

洛聽潺又和濯月一一介紹了其他人,一邊介紹一邊每個人挑著說了一兩件大家都知道的糗事。

一下就拉進了大家的關系。

有那會耍寶的,就故作羞恥地嚷嚷:“大蟬你咋能這樣,多少年的事了還拿出來說,平白讓我在嫂子面前丟面子。”

氣氛正熱鬧間,走過來一個人,在空位置上坐下了,空氣靜了一瞬,又馬上恢覆了。

怎麽說呢,私下聚會,不用那麽正式,大家穿的都很休閑隨便,體恤短褲啥的,偏他一個人西裝領帶皮鞋,大背頭梳得油光發亮,就顯得格外格格不入。

看起來倒是彬彬有禮的,但不知是不是洛聽潺的錯覺,總感覺他眉眼間帶了幾分陰邪。

這人也不用人招呼,自來熟地給自己開了瓶啤酒,加入話題。

洛聽潺皺皺眉,壓下那點不適,偶爾說上兩句,不讓場面難堪,心裏卻已經有了去意。要是個好的也還行,但這個人給他的感覺不太好,打量濯月的眼神也讓他很不喜歡,跟看什麽貨物一樣。

本來也是出來散心玩的,要聚什麽時候不能聚沒必要委屈自己和濯月。

半小時後,洛聽潺覺得差不多了,正想找個理由脫身,這人倒杯酒要敬他,口齒有點含混,倒像是有些喝多了:“洛、洛二少,早就聽說過你的大名,雅致如玉少年風采,這次又是咱們A市的狀元,真是不得了!我楊、楊雲遠敬你一杯!”

洛聽潺舉起酒杯淺抿了一口,神色淡淡:“哪裏,是大家擡舉我。”

“楊哥比你長幾歲,就厚顏叫一聲小洛,洛二少不介意吧?”楊雲遠口裏客氣,其實壓根沒給洛聽潺拒絕的意思,轉頭就叫上了。

他目光轉向濯月:“小洛啊,這位……是你的朋友”

洛聽潺垂下眼:“嗯。”

楊雲遠語氣玩味:“不是圈子裏的人吧?面生得很,長得倒是漂亮,小洛你不給楊哥介紹介紹”

是個人都能看出他眼裏的垂涎,柳聽已經察覺到不對勁,不停在旁邊拉他的胳膊。

這人估計是真醉了,以為自己喝花酒呢,一開始還有幾分矜持,現在倒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思了。

他用力甩開胳膊上的手,不耐煩道:“柳聽你一直拉我幹嘛,有病是吧?”

說完又轉向洛聽潺:“小洛,快說啊,你小子倒是艷福不淺,不知從哪裏找出這麽個大美人來。”

說完還要伸手去摸濯月放在桌子上的手,洛聽潺臉色冷下來,啪一聲打在他手背上:“你是個什麽東西,值得我和你說”

那一下打得重,楊雲遠縮回手,疼得嘶了一聲,酒精熏染的腦子清醒積分,心裏不但沒有因為這份清醒而後悔,反而覺得這少年人不識擡舉而越發惱怒。

他還沒來得及發火,就見對面的少年一改之前的溫和,抽了張濕巾紙,慢條斯理擦了擦手指,下巴微擡,神色輕蔑,看他的眼神像是一條骯臟的臭蟲:“連看你一眼,我都覺得臟了眼睛。”

說完輕飄飄將那張擦手的濕巾紙扔到他臉上。

黃瓜味的氣息吸進鼻子裏,楊雲遠不覺得清新,反而一股血氣直沖腦海,紅著眼就要動手,被柳聽和旁邊幾個人連手帶腳從後面禁錮住,按在地上就是一頓揍。

在場的可不都是好學生,那整天逃課打架逛夜店的,又不是沒有。

他們下手有輕重,打慣了架的人,知道打哪裏最疼,又不會留下明顯的痕跡。

挨了一頓揍,楊雲遠徹底老實了,那點酒意也散了個幹凈,才知道自己老毛病犯了惹了不該惹的人。對方是洛家小少爺,其他幾個家裏也不差,回去告狀,楊程輝也不會給他撐腰,說不定反而會再打他一頓,並壓著他親自道歉。

這頓打算是白挨了。

楊雲遠心裏憤恨,表面上卻不敢表現出來,像他這樣的紈絝子弟,最是趨利避害,只敢抱著頭蜷縮在地上,也不叫小洛了,連聲道:“洛小少爺,是我有眼不識泰山,你、你別和我一般計較。”

之前是聽說這洛二少脾氣溫和,心裏也有點小覷他,覺得他半大個小子,毛都沒長齊,能厲害到哪裏去?

加上喝了酒,才敢腆著臉叫一聲小洛,誰想發起火來手段一點也不軟弱,他被按在地上拳腳相加,揍得鼻青臉腫的,也不見他分過來半點目光。可見也是個心性冷酷的,現在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了。說不定又是一頓毒打。

陳琛踢了他一腳,踢得楊雲遠慘叫一聲:“豬叫什麽就你這麽個狗東西,也敢在哥幾個面前囂張,你爺爺出來混的時候,你還在穿兜襠褲呢!”

說完啐他一口:“沒卵用的玩意兒,也敢覬覦嫂子,也不看看你那張臉,你配嗎?下次別叫兄弟幾個見著你,見一次打一次!”

楊雲遠被陳琛臉上的狠戾嚇了一個哆嗦,不敢再叫喚了。

洛聽潺含笑向他道謝,半點不見剛才的冰冷:“多謝了。”

陳琛幾個其實也有些嚇著了,還是第一次看到洛聽潺露出這種神色,正因為如此,才更說明他有多生氣,畢竟沒人比他們更清楚,他的脾氣有多好了。

陳琛眉頭一挑,頗有幾分邪氣:“說什麽謝,自家兄弟。”

柳聽這次是真的無地自容,好好的聚會,被這麽給毀了,還敢對嫂子……他走到洛聽潺面前,低下頭:“抱歉,我……”

洛聽潺:“這話你該給濯月說。”

柳聽看向正拿綢帕給洛聽潺擦拭手指的男人,對方低著頭,神色專註,細細擦試過指縫的軟肉,每一處都妥帖地照顧到。

他硬是看紅了臉,張嘴吶吶道:“對不起……”

過了片刻,濯月似乎才反應過來對方是在和他說話,擡頭掃了柳聽一眼,搖搖頭:“不用。”

隨即低頭繼續手上的工作。

柳聽有點不知所措,男人的反應太平淡,就挺冷淡的,好像他道不道歉都無關緊要一般。他後面的話自然就說不出口了。

他轉頭求助般地看向洛聽潺。

洛聽潺了解濯月,他說不用就是真的不用。

他拍拍柳聽的肩膀:“濯月從不撒謊,說不用就是不介意。我這裏就更沒什麽了,像陳琛說的,自家兄弟,不要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。”

看一眼地上蜷縮著的楊雲遠,他皺皺眉:“至於這個姓楊的,你還是少和他接觸……我覺得他不太對勁。”

柳聽好奇:“洛哥發現了什麽?”

洛聽潺搖搖頭:“只是一種感覺。”

柳聽沒怎麽猶豫:“就是洛哥不說這句話,我也不會管他了,誰想到他平時一副斯斯文文的樣子,本性其實是這樣還是喝多了酒才暴露出來。”

他們中雖然有的人得過且過混日子,或者抽煙喝酒逛迪吧,但是至少品性都是沒問題的,這種色中餓鬼根本瞧不上。

肖二捏捏手腕,剛才他也動手了:“誰說不是呢?說不定對你還是件好事。”

幾個人閑散地聊開,就像忽略了地上躺了個大男人一樣,楊雲遠也一動不敢動。

濯月還在低頭做著細致的擦手活計,大概是覺得將陌生骯臟的氣息抹除幹凈了,不緊不慢收起綢帕,拉著洛聽潺往前走。

洛聽潺疑惑間,他們已經站在楊雲遠面前。

洛聽潺不知道他要幹嘛,其他人也因他突然的動作息了聲。就見他伸手高高揚起手上的綢帕,往地上的楊雲遠丟去,洛聽潺一楞,轉瞬明白過來,濯月大概是學他之前丟濕巾紙。

他伸手截住了飄落的綢帕。

濯月像是疑惑:“他臟。”

周邊幾個圍觀的人倒吸一口氣,看這乖巧無害的模樣,原來也是個生猛的,這才叫殺人誅心,二次傷害拉滿!

洛聽潺手心裏是綢帕冰涼絲滑的觸感,淡紫色的小花優雅美麗,他微微一笑:“所以才不值得毀了這麽一張做工精巧的綢帕。”

“這條臟了,不要了。”濯月陳述,“我有很多。”

洛聽潺將綢帕疊起來踹進口袋:“你有再多,也不能丟給他。”

他聲音裏帶冷意:“他怎麽配”

又是一陣吸氣聲。

洛聽潺著實是生了氣,說話才會這麽不客氣。即便楊雲遠覬覦的是他自己,他也不會這麽生氣。

濯月聽他這麽一說,也不再堅持,洛聽潺轉頭和幾人又聊了會兒。

不過這麽一折騰,確實失了趣味,沒過多久,大家就散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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